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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夢中的香格裏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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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們是我的理想鄉。

與謝野晶子拿到實體書, 翻開看有關制作組那一欄,當看到自己的名字時不禁潸然淚下。

大家都嚇了一跳。

小千代:“野崎君!不好了!晴天子哭了!”

野崎君:“什麽?晴天子,不要哭,會下雨!今天下午可是有簽售會!”

與謝野忍不住撲哧笑了, 擡手用手背擦了擦眼睛:“什麽啦, 這是喜極而泣, 不會下雨的。”

織田作之助也松口氣:“那真是太好了。”

——重點不是吐槽她不是晴天子也不會下雨嗎, 織田君!

然而, 所有人貌似已經默認與謝野就是晴天子, 很理所當然的接受這一事實也是醉了。

洗腦, 野崎君的作品太洗腦了!

與謝野:“謝謝你, 夢野老師, 一直以來的一切非常感謝。”

野崎君:“……?不知道為什麽免費做助手還不願意收工錢的你要謝謝我,嗯,不用謝?還有, 謝謝你的幫助。”

大家忍不住都笑起來,這樣互相謝謝, 謝謝的,謝成圓圈了, 要什麽時候能謝完啊?

與謝野握拳, 竟然從她的輪椅上站起來了!

“我決定現在開始奮發讀書, 成為一名作家,改變這個世界!”

眾人聽了, 哇哦一聲之後立即鼓掌鼓勵!多麽偉大的志向, 當然要鼓勵!

與謝野:“野崎老師, 是您給了我理想與夢想!比起給人制造噩夢,被稱作死亡天使的醫生, 我寧願不使用自己的異能,做一個能給所有人帶來夢想與愛的作家!是您告訴了我,人生有很多種選擇,謝謝!”

野崎君覺得與謝野言重了,但還是很為她高興,於是他準備大顯身手做大餐給大家慶祝下,眾人紛紛來幫忙,好不熱鬧。

小千代聽到叮咚一聲,但是她也想看野崎君大廚打扮,所以沒顧上打開看屬性,沈迷於派聚會場景不可自拔。

在野崎君跟小千代都沒註意的任務欄中,主線任務已經進度到100%。

然而,這個世界並未結束。

是的,任務已經完成,按道理會彈出人物,但是並沒有。

“任務完成卻還沒出來?你說的是真的嗎,牡丹?”閻王簡直控制不住自己往上裂的嘴,“這麽天大的好BUG,千萬叮囑系統工程師,別修覆!”

牡丹無奈:“閻王!就算緣一君真的很可怕,你也不要這樣公器私用!”

閻王:“一個靈界泡的存亡,跟我們所在靈界的存亡,乃至你我的存亡,當然是後者最重要!”

牡丹:“別把窩囊說的這麽理直氣壯!”

閻王:“咳,到底是怎麽回事,為何出現這個現象?”

牡丹翻個白眼:“已經問過系統工程師,應該是這個世界的設定本身就有問題。”

閻王:“你是說……最初的辨別分析時期就出現了問題?”

在這裏要先解釋一下原理。你可能一開始就奇怪了,明明是靈魂形成的靈界泡跟靈頓點,能夠收留靈魂的小世界,為什麽會以游戲的形式被閻王所在的靈界,用系統來操縱?

那是因為,靈界泡太多了。難以判斷哪些形成了靈頓點,哪些沒有形成。

如果派真人去搜尋分析太過消耗時間,而且判定也未必準確。更甚至,有時候搜集數據的時候靈界泡還沒成為靈頓點,後來隨著時間推移卻成長為靈頓點。

於是,靈界開發了一套系統,這套系統可以根據所提取的數據進行分析所有靈界泡,進行篩選甄別,將疑似靈頓點的記錄下來,再派人去采集數據。這樣的效率高很多。

采集數據的人不參與攻略,基本只是收集情報,監視分析,將情報反饋給系統。

系統再整理分析這個靈頓點的核心是什麽,進而推測如何‘攻略’瓦解核心,推出建議行動模式——也就是任務。

請註意,搜集情報的是人,而分析數據的是系統。

這就造成一個問題,有的時候進入其中的人沒能搜集到關鍵性情報,無法反饋給系統。或者搜集到的情報誤導系統,導致系統給出錯誤的推斷。

這樣的幾率很低,但也不是沒有,尤其是高難度的靈頓點。

閻王:“最初情報搜集時就是片面情報,系統給出的建議攻略方式,也就是系統任務有問題,靈頓點的核心因而沒有瓦解。”

牡丹點頭:“看起來是這樣,要更新任務嗎?”

閻王:“牡丹,醒醒吧!如果攻略失敗對我們也沒壞處的不是嗎?就這樣放著他們不好嗎?”

牡丹哭笑不得:“閻王大人!不要將個人的情緒代入到工作!”

閻王很難過悲傷的嘆口氣:“好吧,知道了。那就告訴系統工程師,如果再過一個循環人還沒出來,就將他們強制彈出這個靈頓點。”

牡丹點頭,迅速帶著口諭去找系統工程師了。

閻王悲傷的凝視這些個靈界泡,拿出一壺茶給自己泡上。

“先享受一下暫時的安寧,畢竟,很快就要沒有了。”

——太強了!

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臂,半跪在地的福澤諭吉咬緊牙關,忍住疼痛。

不行,他不能後退,他需要保護亂步!

而此時,他的對手繼國緣一的身後走出一個男孩,男孩看著他們兩人,偏頭輕笑。

“太宰治!果然是你!”亂步憤怒的用手指著太宰,“你違背了約定!騙子!騙子!!我們好心收留了你,你竟然這樣做!”

“到此為止吧,亂步先生。”太宰治告訴他,“你眼前的這個男人,他有一雙超乎尋常的眼睛。這個世界的一切,在他的眼中都是通透的。”

亂步瞳孔緊縮:“什麽?怎麽會有這種事!不……不!快住——”快住口!!!

太宰繼續笑著說道:“告訴他們吧,緣一先生,你眼前的兩人,是誰呢?”

繼國緣一以穿透人心的目光註視眼前的兩人。

“是書中的精靈,以及……人類。”

說著,繼國緣一用刀尖指向亂步。

“他,是人類。”

——!!!

緣一繼續道:“與謝野晶子,織田作之助,那兩個都是人類的靈魂。其他人是書中精靈。可唯有這一個,他有骨骼,血管跟神經。他是活生生的人類。”

亂步用雙手捂住自己的頭:“住口,住口啊啊啊啊!!!”

福澤社長震驚的看著他們,突然明白了。

所有違和的一切,是因為一切都是一本書。

不,甚至不是一本書。太宰治恐怕是跟他們不同的書中世界。

福澤看向太宰:“你,也是書中的人?我也是書中的人?”

太宰垂下眼:“應該說我們的存在,本就是一本書。我們是並不知曉真相,不斷重覆書中的劇情的人物設定。書中的精靈是再確切不過的形容,我們,只是一種模糊的概念性存在。”

說著他又睜開眼看向亂步:“我——你所見太宰治這一存在,是一個書中的概念。我想,真正的太宰治拿到了橫濱人人爭奪的那本書,譜寫了一個有關他跟他的友人能避開死亡結局的故事。可是在真正的太宰那個世界,他的友人已經死亡,所寫內容與現實不符或前後難以銜接的事無法被實現。”

——其結局,就是形成了這個世界。

一個人類的太宰治所書寫的,好友沒有死亡的精神世界。

這樣一個世界,書的世界,困住了活人的靈魂。

而無論太宰治怎樣做,實際上都無法拯救織田作。死者會重覆死前的記憶與執念,書中的太宰治也會不斷重覆書中所設定的故事,兩個不斷怎麽輪回,都只做出不變選擇的人,沒有可能從無盡輪回之中逃脫。

於是太宰治在發現另一個世界,一個由靈魂所形成的靈界泡時,便毫不猶豫的選擇融合其中。

這是一個以與謝野晶子的靈界泡為起點擴張開的世界,但是消除與謝野晶子不想依賴自身異能的執念,並不能消除這個靈頓點。

——因為這裏還有活生生的人類。而活著的人類產生的執念,是源源不斷的。

在初次見面的時候,太宰治就察覺到了違和感。

因為‘江戶川亂步’知道這是怎樣一個世界,卻沒有脫離這個世界,甚至能選擇接受其他世界讓其融合進來。

太奇怪了不是嗎?這又不是‘江戶川亂步’所形成的靈界泡,應該說,如果能有如此清晰認識,這個靈魂也不該形成靈界泡。那麽江戶川亂步為何能接受‘太宰治’所在的書的世界融合進來?

——因為‘江戶川亂步’對這邊的世界,這個靈界泡,有一定程度的主導權。他提供了相當大程度的執念,支持著這個世界運作。

“有一個叫愛倫坡的異能者,他能寫出小說,將人物關在裏面。不得不逃避到這裏,想必在現實世界之中,你遇到了非常殘酷難以接受的現實。但是你必須清醒過來,接受現實。正如我知道,不該因思念我的朋友織田作,就將他的靈魂困入無盡的輪回之中一樣。”

太宰治對亂步說道。

“不清楚愛倫坡是否死亡,導致他的異能失效或者失控,害你被卷入了亡者的領域。你自己也覺得這裏比現實更美好,沈淪其中無法自拔。但是不行的,亂步先生。你不是死靈,不是書中精靈,你是——活生生的。你必須回去。”

淚水從亂步的眼中滑下。

“但是大家都在這裏,都在這裏!為什麽我不行?為什麽不行!”

福澤諭吉用刀柄狠狠敲了一下亂步的腦袋。

“別撒嬌了!你已經是大人,給我承擔起來責任!”

亂步捂著自己的腦袋,委屈的眨眨眼:“大叔!”

社長的手落在他的頭上,亂步一下子沒忍住,又掉下淚來。

“你是活著的人……那麽真實的你的樣子,恐怕也不是現在這個不懂事小鬼的樣子。既然是大人了,就別窩囊的沈迷過去止步不前。你是武裝偵探社的江戶川亂步,你——並不是一個人。肯定有在外面等著你的人,哪怕沒有,也給我鼓足力氣去創造出這樣的牽絆。別忘記我最初是為了什麽創建武裝偵探社。”

……不是為了什麽三刻構想,那時候我如同浪子,還沒有足夠的心靈跟力量支持老師的決定。

……也不是為了什麽平民百姓,所謂的革新與起義失敗後,參與其中的我對人類跟自我完全失去信心。

是為了你,江戶川亂步。是為了保護全世界第一聰明的大腦,我想把這個偵探武裝起來。

只要有你在,即是偵探。

“過分!太過分了!明知道你這樣說……你這樣說……”

亂步哭泣的身影在這個世界之中變淺,最終消失。

不僅亂步,所有的一切都在變淺之中。

太宰治看著天空,心情很好:“這樣一來,靈界泡就會失去全部執念,停頓在這裏的人類的靈魂離開,而我跟社長大人,還有其他所有書中角色會重新回到最開始的輪回。”

繼國緣一收回刀,看向太宰治:“已經不是輪回了,你們,已經來過了外側,隨時可以出去。”

太宰微微一楞,隨即哈哈大笑:“也是呢,我們可是蘇菲呢,隨時都可以出去啊……到現實世界去。也有這樣的選擇。你怎麽看,社長大人?”

正在變淺的福澤諭吉收回刀:“對我來說,我所生活的世界就是真實。哪怕重新開始,也是屬於我們的輪回。”

太宰治點頭:“不愧是社長大人。”

繼國緣一看著福澤諭吉轉身遠去,一邊前行一邊消失,而太宰治也跟隨在他身後。

“屬於自己的真實嗎……”

他們,的確是活著的。

“亂步先生!你終於睜開眼了!嗚嗚嗚嗚嗚!!!”

中年男子一睜眼,看到的就是緊張無比忍不住已經開始掉眼淚的中島敦。

他忍不住伸手推開床邊白乎乎的毛毛頭。

“有鼻涕啊,不要靠過來。”

敦敦:“亂步先生,好過分!”

他從床上做起,擡手按了按太陽穴:“做了個熟悉又懷念的夢。這次的任務全都解決了嗎?”

中島敦點頭:“嗯!多虧了鏡花!”

站在他旁邊的和服美少女泉鏡花道:“亂步社長早都料到了敵人的行動,事先告訴了我怎麽做。就是沒想到愛倫坡先生遇刺導致異能失控,讓藏身於愛倫坡異能書之中的社長遇到危險。”

亂步連忙追問:“愛倫坡呢?”

中島敦道:“放心吧,他現在已經平安無事,就是您還沒有回來把他著急死了,都去書裏找了好幾次都沒找到您,他都準備去國外找類似太宰先生一樣能解除異能的人。太宰先生要是還在就好了……啊!抱歉。”

亂步輕笑:“還在啊,那家夥。”

中島敦:“哎?”

亂步擡頭看向窗外明朗的天空:“無論在什麽地方,都是給人添麻煩的家夥。”

還在啊,太宰,與謝野,還有大叔。大家都在彼得潘的永無島,守護我們夢中的香格裏拉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可能有小朋友沒看懂,這裏整理一下這一個世界。

宰跟社長:書中精靈。但是意識到了外面世界,與循環的存在,就跟蘇菲一樣。社長後半部分疑心重重,就是覺醒自我跟認知到外界現實不同步的過程。

亂步:活人,所以不小心提到了手機導航,那是很久之後才出現的功能。因為對路盲過於方便,找不到社長的他忍不住就用了。這個世界會被他影響,所以他想到導航就有導航。

織田作跟與謝野:靈魂。與謝野想擺脫請君勿死這一異能束縛的執念形成靈界泡乃至靈頓點。

這個世界其實是三層概念融合構成。

1. 太宰治所在的,橫濱之‘書’

2. 與謝野的靈魂所形成的靈頓點

3. 愛倫坡的小說

最初,太宰治失去織田作,譜寫橫濱之書,形成了一個書所構築的精神世界。橫濱之書是可以改變現實的書,其力量之強大,讓它上面所書寫的不能實現的那些內容都構築出一個精神世界。這個精神世界困住了亡者的靈魂,就是織田作。

精靈宰跟靈魂織田作不斷重覆不同的故事線,精靈宰想打破悲劇輪回,於是選擇跟世界2,與謝野的靈頓點所融合。

而另一方面,現實世界的亂步被敵人襲擊,躲藏在愛倫坡的小說中,愛倫坡被人重創,能力失控導致困在小說中的亂步步入生死邊界,進入到與謝野的靈頓點。

亂步沈迷於這個過於真實,偵探社所有人都活著的世界,欲罷不能不想輕易離開。於是他的執念取代與謝野,支持這個靈頓點。

精靈宰這個時候來到,與亂步碰到,讓世界融合。所以這個三合一的世界,有靈魂,有精靈,還有唯一的活人亂步。劇本組為了守護世界用各種手段讓靈界使者攻略失敗,而在此期間太宰越發覺得亂步可能是活人。他需要找一個能解除執念,卻不會傷害書中精靈,認可他們的靈界使者,在此之前要耐心等待。

精靈宰的所作所為,除了解放自己朋友織田作的靈魂之外,更重要的是想讓依然活著,有未來希望的亂步平安離開。蘇菲的重要朋友席德是活生生的人,哪怕不在同一世界,依然是朋友。

……

…………

這麽感人還不流下點淚水跟營養液嗎?地雷火箭也行,我不挑的!

陰陽師與靈界之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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